“这才是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真正原因。”
洛说道,琵琶声变得尖利嘶哑。
“当我已陷入绝望许久之际,突然受到了圣杯的召唤。”
那时,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。
傅迟沉吟片刻,不解的问道:
“洛,我不懂。”
“即使如传说中那般,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。”
“你又怎么有把握它能改变你的心呢?”
“我懂你的意思。正所谓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
洛似乎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。
“我的灵魂已经被腐蚀的无比残缺了,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。”
“我托付给圣杯的愿望,并非是感受到爱。”
“而是……”
“改变命运。”
“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我的一切命运。”
洛逢芽一字一顿地说道,每个字里都充斥着绝对的执着。
傅迟又略微思索了一下:
“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
洛毫无迟疑的回答:
“我必须相信,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”
“还有一点……”洛顿了顿。
“我想暗杀者也与你说过,能够创造这个世界,其背后的人绝对是一个神灵级的存在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存在,他制造的圣杯,必定也可以与我们世界的神明抗衡。”
傅迟想说什么,却又犹豫了。
他现在已明白了洛为何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圣杯。
但他也必须在这场战斗胜利,才能活下来,回到原本的生活。
洛看穿了傅迟的想法:
“傅迟,我们快到下一个地方了。”
浓雾逐渐散去。
……
暗杀者站在溶洞中央的寝宫前。
他全身都被水浸湿,在火炬的照射下,显得阴暗可怖,宛如血海中爬出的死神。
“你不用在乎那么多。按照你的心性去做事即可。”
“如果有什么问题,用令咒将我唤来就好。”
他想起他对傅迟所说的话,但他却没有做到。
这是他的失职。
傅迟现在一定很痛苦吧,被所爱的人背叛。
他发誓一定要弥补傅迟的痛苦。
他生前已失去了许多人,他不想再失去谁了。
“我猜到你会来。”
洛逢芽坐在寝宫中央的大床上,术士护在身侧。
在那柄杖内的,确实是她,但只是她的一部分意识。
暗杀者感到了无比浓厚的魔力反应,这不奇怪,这里本就是对方的大本营。
暗杀者没有废话,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意义。
他用轻功一跃而起,身体却被几道电流包裹,被击倒在地。
“这是……抑制住轻功的魔术?”
暗杀者不懂魔术的原理,只是猜测到。
“暗杀者,我知道你的软肋,你对魔术的抗性实在太低了。”
“不过你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。”
洛逢芽笑了笑。
“我知道,你与【那个】的关系。”
“为何你会知道?”
暗杀者似被说中了什么。
“别忘了我是魔术师啊,我有无数种办法可以知道。”
“既然你与【那个】有关,那么只要成为你的御主……”
“这场战争想必是十拿九稳了吧。”
“因为他是我的御主,所以你才对他下手。”
暗杀者右手伸向刀柄。
“我想你知道他与我契约的特殊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与其说你是与他达成契约,不如说是你单方面的救了他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,那我也不用说什么了,”
暗杀者如黑色的闪电,冲向洛逢芽。
鬼车杖发出红光,洛放出了无数飞竿鱼,将暗杀者团团围住。
术士也用魔杖放出光弹,干扰暗杀者的行动。
无数道刀光出鞘,在昏暗的洞穴中闪烁。
……
傅迟看着身边的一切,这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。
在雾中,他恍恍惚惚的看见了自己,也看见了洛逢芽。
他看见他们第一次相遇,她向他打招呼。
他看见他蹲在哭泣的洛逢芽身边,虽然不敢问她哭泣的原因,却递去纸巾。
他看见他与她的重逢,他在列车上握住她的手,他们月下的一吻。
小船继续漂流着,他看见了更多他不知道的场景。
他在婚礼上牵着她的手。
他在下班后,在饭桌上向她抱怨工作。
他在吵架以后,扭扭捏捏地给她道歉。
他护着他们的孩子,结果被她连着孩子一起骂。
……
直到数年以后,满脸皱纹的她推着轮椅上的他去散步。
傅迟终于忍不住了,他哭了。
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脸,他讨厌在别人面前哭。
太美好了,他眼前的一切都太美好了。
但是他与她已到了这个地步,这些都是无法实现的幻梦而已。
洛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。
“想哭就哭吧,大大方方的哭。”
“这里没有人会笑你的,我的小迟子。”
傅迟哭了许久,小船也驶出了最后的幻境。
傅迟止住了眼泪,失了神的坐在船头。
洛轻轻地握住他的手,他这时便向复活了一样,抬头看向洛逢芽。
她在笑着,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。
——要是我真的只是洛逢芽,一个活了十八年的,普通女孩子。
——知道有一个男孩为了我哭成这样……
——该有多幸福啊……
此时此刻,这确实是她真实的想法。
傅迟伸出另一只手,为她擦眼泪。她却握住了他的手,他的两只手都被她握住了。
“傅迟,你知道吗?”
“如果我能获得圣杯,在我被改变的命运里,我们还是有可能相遇的。”
“也许在那个未知的命运里,我会真正的爱上你。”
傅迟怔住了。
他瞬间明白了一切。
洛逢芽太了解他了。
他知道他很脆弱,很怕死,但内心的自尊却很强。
她也知道,他所说的自尊不仅仅是字面意识的“自尊”。
还是他做人的良知、底线。
傅迟的自尊不会容忍他明知洛逢芽如此悲伤的挣扎于命运,却为了苟活亲手扼杀她改变命运的希望。
要说的话,这不是阴谋,而是阳谋。
“傅迟,我希望你能拯救我。”
“我?我能做什么呢?”
傅迟又一次贬低着自己,说道:
“就算我去死了,也不过是为你的胜利扫去了一个最弱小的对手而已。”
洛逢芽摇摇头:
“傅迟,你并不明白。”
“你的暗杀者背后有着你难以想象的东西,作为他的御主,成为这场战争的胜者绝非难事。”
傅迟不理解她的话,他知道暗杀者是谁,据他所知,那个男人虽强大,但与名载人类史的无数英灵相比,还是相形见绌。
“算了。”洛意味深长的说道,“你不是魔术师,我没法向你解释。”
洛举起了傅迟令咒所在的手掌,认真的看着他那游鱼般的令咒。
“我希望你能把令咒转交给我,让我成为暗杀者的御主。”
“这样我就可以获得救赎,可以吗?”
“原来如此啊,你要的是这个啊……”
傅迟的内心已有些动摇。
但在很远很远的心灵深处,却有一个声音仍在向他呐喊,让他抗拒这一切。
……
“等等。”
洛逢芽突然说道,所有的飞竿鱼都停在了空中。
术士也停下了攻击。
此时暗杀者已陷入了劣势,乘此机会,他微调呼吸,准备下一轮进攻:
一刀解决掉主从二人的一击。
“让你看个东西吧。”
洛挥一挥鬼车杖,暗杀者便感觉到什么涌入自己的脑海。
傅迟,船,洛逢芽的过去,全都涌入他的脑海。
以及此时此刻,傅迟刻印着令咒的手被她握住的场景。
“暗杀者,我知道这一路以来,你都很尊重傅迟的选择。”
“尽管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去理会一个门外汉的情感和意见。”
“所以这次,也请你让傅迟自己选择吧。”
暗杀者站在原地,如同一尊雕像。
似是思索了片刻,他开口了:
“容我拒绝。”
“唯独这次不行,我一定要夺回他的生命。”
“他还很年轻,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爱她的女人死去。”
说完,暗杀者抽出漆黑的刀,以二人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刺向洛逢芽。
“——撕拉。”
可他却感到刀不受控制的朝着反方向刺去。
他低头一看,刀穿透了他的胸膛。
他神色未变,只是低声叹道:
“原来如此。”
洛早就料到他不会放心傅迟用那把她制作的刀,她猜到他们会互换武器。
这把刀,本就是用来对付他的。
暗杀者感到身体一阵无力,他强行用意志支撑身体站着。
“轰———”
正在此时,一声巨响在众人头顶爆开,整个山洞随之剧烈震颤。
寝宫上方看不见的结界忽的显现,然后轰然碎裂。
无数石块坠下,离奇的是,潮湿的石块却突然燃起了大火,大火很快在洞中熊熊燃起。
“糟糕!”
洛逢芽不由得喊道,她明白这是某种极强的魔术手段,想必是某个从者宝具的效果。
他们遭到了袭击。
顷刻间,她却看见暗杀者已跃至她的身前。
术士的胸口已被画出一道巨大的血痕,想必因一瞬间的分神而被击中。
暗杀者的脸离她很近,那惨白的面庞已因愤怒而扭曲。
他的胸口也在流血,粘着血的刀握在他手中。
洛急中生智,把鬼车杖挡在身前。
傅迟还在那里。
暗杀者急忙收刀,鬼车杖的玉鸟上留下一条不深的刀痕。
但他已无力补下第二刀。
他的双腿发软,跪在洛逢芽身前。
鲜血从他嘴角流出,他的嘴角喃喃自语。
“唯有靠你自己了,傅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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